叫嚣着活捉贺龙的国军中将被俘,在长征中屡
陈家河、桃子溪战斗胜利后,为调动敌人寻机歼之,发展红军,开辟新区,4月下旬,红军士力继续向东发展攻势,突人敌人后方,威逼津市、澧州和常德。对此敌人非常惊慌。湖南敌人怕红军切断其交通,主力被置于无用武之地,命李觉纵队三十九、十六师急向慈利、潭口地区撤退,防红军东取津、澧,南攻常、桃;湖北军阀则害怕红军乘虚渡江,进入湖北腹地,也命令张振汉纵队和第四十八师退守渔洋、长阳关地区,封锁长江;在塔卧的郭汝栋纵队也跟在湘军后面东撤。这时在根据地内只剩湘军第六十二师和新三十四师各一部,第十五师的一个旅和一些保安团,形势对红军非常有利。
当时贺龙坚持主张东进计划,红军在外线无堡垒地区进行运动战,寻机歼敌。但一些同志却主张停止东进回撤,先消灭根据地内的敌人。红二、六军团主力便于5月初返回永顺、桑植、龙山地区。
敌人见红军西撤,鄂敌即返回了原地,湘敌也回到大庸停止不动,红军在根据地内歼敌的计划也没有实现。
这时,红二、六军团的许多领导人进一步认识到,只有采取外线作战的手段,才能调动敌人,迫使其离开堡垒,红军才能在运动战中寻机歼敌。
与此同时,鉴于中央红军5月8日已渡过金沙江,完全跳出了数十万敌军围追堵截的圈子,红二、六军团的主要作战任务不再是配合中央红军的转移行动吸引更多的敌人,而在于如何保存和壮大自己的有生力量,粉碎敌人的“围剿”。贺龙召开紧急军分委会会议,对主要作战方向作了重新考虑。他分析当前敌情说:“湘敌兵力比较雄厚,战斗力较强,和红军作战经验也较多,鄂敌则分散薄弱,战斗力不强,是北方部队,不善于山地作战。同时,湘鄂敌军在地势上为红军分割,指挥上不统一,有可为红军利用的矛盾。”会议同意了贺龙的意见,决定把过去为配合中央红军行动而一直遵循着的对湘敌采攻势,对鄂敌采守势的方针,改变为对鄂敌采攻势、对湘敌采守势的方针。
年6月9日夜,红军突然以一部兵力,深入敌区,包围了湖北的宣恩县城,同时派出一部兵力切断宣恩、施南间的大道,佯攻城北的敌外围据点南山铜鼓堡。而将主力隐蔽在城南20里的地方,准备随时打击可能由来凤、李家河前来增援的敌军。贺龙断定:“那个做梦都想活捉贺龙的张振汉,听到我要打宣恩,就会带部队前来和我们决战。”
围城后的第三天晚上,贺龙正在指挥部踱步。
“报告!”
“请进。”
侦察员一进门就兴奋地说:“老总呵,张振汉果然要来了!”
“坐下,慢慢讲”,贺龙倒了杯茶,递到侦察员手里,让侦察员坐下。
侦察员喝了口水,然后汇报道:“据我们侦察到的情况,敌第四十一师师长张振汉,听说我们打宣恩,将于明早带领四十一师和四十八师黄兴旅等从来凤出发来解围,他还吹牛说,这次一定活捉您领赏呢!”
任弼时闻讯也走了过来,他看了看贺龙说:“我们是否可以在来路上截住他,出其不意打他个措手不及!”
“好,就这么办。”
贺龙、任弼时、关向应一起来到墙上挂着的一张大地图前,贺龙看了下,最后将目光集中在“忠堡”上。他用木棍指着说:“我看这里就是伏击的好地方!”忠堡四周是险峻的高山,中间只有一条大路绕过这里,这里只有几十户人家,是到宣恩的必经之路。
他们当即决定,除留一个团继续佯攻宣恩,监视和迷惑敌人外,主力于当日半夜秘密南下,沿两条道路急驰忠堡截击援敌。
指战员们听说要打张振汉,劲头一下子就上来了。队伍飞速出发,像长了翅膀的长龙一样,奔驰在崇山峻岭之中。大家互相鼓励,互相帮助,小跑着向前赶路,没有一个掉队的。宣传队员喊前呼后,热情鼓励说:“同志们,快快赶,忠堡去捉张振汉!”时值盛夏,烈日当空,战士们累得汗流浃背,气喘嘘嘘,但谁也不肯落后。
经过里的急行军,次日下午2点,以山地作战著称的红二军团到达指定地点,占领了忠堡附近的有利阵地,并且构筑了工事。战士们伏在隐蔽的工事里,静静地、焦急地等待着敌人的到来。
下午3时,张振汉的右路部队首先进入忠堡;左路绕过老鸭关,进至离忠堡数里之遥的地方;中路部队进至韭菜园西侧。
为了防止敌军全部进入忠堡靠拢在一起,贺龙命令红四师首先发起攻击。他们歼灭敌行进中的右路部队后卫约一个营,然后又向忠堡以东的构皮岭附近的敌左路部队发起攻击,歼灭其前卫营,并将敌军压在构皮岭的山谷中。
与此同时,红四师一部又抢占了忠堡与构皮岭间的高地高升塘,抢筑简单工事,阻击忠堡之敌回援构皮岭。
当日黄昏,红六军团主力亦全部赶到忠堡地区,迅速展开了兵力,从红四师左翼投入战斗。
红六军团来到忠堡时,就听到前面枪声阵阵,干部战士们急得摩拳擦掌。接到命令后,迅速地向构皮岭侧后迂回,然后一个冲锋就占领了老鸭关东侧制高点,切断了敌左、中两路部队的联系,封住了左路敌军向来凤逃跑的退路并加固阵地,准备阻敌突围和打击增援之敌。
这样,红二、六军团占领了有利地形,完成了对敌军的分割包围。
夜幕降临后,忠堡之敌在几次增援攻击失败,部队损失惨重的情况下,被迫停止了攻击,红军基本解除了敌军增援构皮岭的威胁,为调整部署,集中兵力,全歼被围之敌赢得了时间。
战斗正在激烈地进行。任弼时忽然发现贺龙的脸色变得蜡黄苍白,宽大的额角上不断地往外渗冷汗,便急切地问:
“老总,怎么啦?”
“没什么,稍微有点不舒服。”
任弼时一面扶贺龙坐下,一面让警卫员去找卫生员。
卫生部长贺彪闻讯赶来,他量了下贺龙的体温,已烧到39度了。
贺部长给他打了针,吃了药,嘱咐警卫人员说:
“贺龙疲劳过度,又受了凉,需要安静休息。”
“你到后边休息一下吧!”任弼时关切地对贺龙说,“前面的事我们负责。”“这点小病没关系!”贺龙听任弼时要他休息,急着站起来,恳求似地说:“你饶了我吧!前线打得轰轰响,叫我到后边去休息,看不到战斗情况,那才会把我整死哩,说不定还真急出大病来!说什么我也不能离开前线!”
贺龙抱病登上敌军指挥所对面的山头,俯瞰战场全貌,直接指挥战斗。
6月14日晨,构皮岭一片沉寂。贺龙在给几个主力团长下达任务。“你们都看清了吗?”他指点着敌人阵地的情形,就在南边那个凹进去的山崖下面,一块突出的岩石,像间凉棚似的从山崖上长长地伸出来,构成了一个防御工事。
“张振汉的指挥部就在那里,你们几个团从东西南北四面插进去,同时开展猛攻,大家来个比赛,看谁抓住张振汉!”
团长们迅速分头离去。
不一会儿,红军4个团又1个营的兵力,在炮火的支援下,从四面同时向构皮岭之敌突然发起猛烈攻势。挤在狭窄山凹里的敌一二一旅在张振汉的督令下,利用各种地形地物顽抗,但终抵挡不住红军的凌厉攻势,红军的包围圈越来越小了。
这时,贺龙又让通讯员喊来了迫击炮连长刘彬和老炮手余东海,把全军仅有的4门迫击炮全部集中起来。“现在轮到你们炮兵了,”贺龙殷切地望着他俩说,“张振汉就在山崖下的茅屋里,你们要瞄得准准的,给我吊他几炮!”
不一会儿,第一发炮弹喳喳地飞了出去,落在了茅屋的旁边,腾起一股白烟,一群敌兵跑散了。连长马上校正了炮位,又接着“吮咪”连发两炮,山角前冒起了浓烟,茅屋燃烧起来,炸毁了敌军的无线电台,炸死了敌军参谋长,张振汉本人负了伤。敌指挥机关顿时陷入瘫痪,敌人阵地一片混乱。
就在这时,“嘀哒!嘀哒!”得雄壮的冲锋号声,在山下四处响起,红军战士们喊着“冲呀!杀呀!”穿过烟雾,向山角的石崖处冲去,将敌人压缩到山凹中心。绝望中的敌人并不甘心灭亡,还在作垂死挣扎。一线红军伤亡很大,红六师十八团团长高利国负伤,当时营以上干部只剩下2人。贺龙略一沉思,同任弼时、关向应交换了下意见,马上让通讯员把在红二军团当管理科长的贺炳炎召来。“现在,我命令你接替高利国同志担任十八团团长,听清楚了没有?”
“清楚了,坚决服从命令!”
稍停了下,贺龙又说:“你回去口头传达总指挥部的命令,一营总支书记余秋里同志为十八团政治委员。”
“是!”贺炳炎敬了个礼,转身向战场跑去。
贺炳炎是红二军团的一名战将,英勇善战,在湘鄂西苏区时被诬为“改组派”遭到逮捕。红二军团到达黔东后被释放,但长期受到不公正待遇,十万坪大战前夕,因“左”倾错误的影响又被突然免去十八团团长职务,但他工作仍然兢兢业业。现在,在这个白热化的战场上又重任团长,深知肩上担子的分量。他直奔火线,整顿部队,指挥战斗。
一线的红军战士看到一向身先士卒、英勇无畏的老团长重新复职,立刻一片欢腾,信心倍增。
“战以勇为主,以气为决。”战士们在贺炳炎的带领下,冒着枪林弹雨,蜂拥而上,同敌人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战场上,刀光剑影,一片喊杀,杀得敌人抱头鼠窜。下午3时许,被围困的敌左纵队全部被歼。
在3昼夜的战斗中,消灭敌人1个旅,1个师部和1个特务营,其他6个团也受到沉重的打击。这是红军转移到外线作战所取得的第一个胜利。
大批俘虏被押下来了,内有一个肥头大耳的家伙,穿了件又瘦又小的士兵衣服,特别引人注目,被一群战士单独押往总指挥所。
“报告贺总,张振汉抓到了,这就是他!”原来张振汉眼看大势已去,便换上了一身很不合体的士兵军装,混在散兵游勇中企图溜掉,结果被红军战士抓获,乖乖地当了俘虏。
贺龙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猎物,只见他脖子上流着血,脸色灰白,头上缠着绷带,聋拉着脑袋,浑身在瑟瑟发抖。
“呵呀!这不是张司令吗?我到处找你,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碰到了。”贺龙用嘲讽的口吻说:“你不是整天叫喊要活捉贺龙吗?今天到底谁捉到谁呢?”
“惭愧,惭愧!”张振汉满面羞涩地说。
“告诉卫生部给他治伤,以后留他给我们当教员吧!”
贺龙说完,向张振汉扫了一眼,跳上战马,往山下飞奔而去。
张振汉后来果然当上了红军教员。据萧克回忆:“忠堡战斗后不久,红二、六军团扩大了红军学校,请张振汉当战术教员。还请了一些解放区来的也有军事技术的军官、军士当教员,抽调有战争经验的干部及优秀战士入学,全校有学员,还有个高级班,都是营以上的干部,全班有七八十人。张振汉就在高级班教课。打败仗的人怎么能叫打胜仗的?要知道一般战术原则:如行军、组织战斗、协同动作以及利用地形地物等都是科学,不管红军白军,有很大共性。军事技术没有阶级性。至于如何运用,则决定于不同的阶级和不同的政治目的,以及不同的战略指导思想。还有打败仗的人,可以从反面来进行教育。张振汉就举了他自己和蒋介石同红军打仗,以及军阀混战中许多打败仗的战例来说明一些原则。……长征时,我们带着他走,后来到了延安,中央决定放回去,回去后参加了抗战。他家住长沙,我军解放长沙时,曾做过一些有益的工作。解放后还任长沙市政协委员和副市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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